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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再次從輪椅上站起來,新巨輪阿國:媽媽在我眼前昏迷那瞬間,我的家碎了,人生也變了

    2021-10-07 18:00 / 作者 陳玠婷

    我的人生,就在10歲那年變了調。



    那一年的某一天,我和媽媽同時感冒發燒,我們一起到診所看診,護士給我們打盤尼西林、吃藥,原以為我們會很快康復,沒想到回家沒多久,媽媽毫無預警就在我眼前倒下,陷入昏迷,我嚇壞了,趕緊向鄰居求救,把媽媽送到診所,後來,大羅神仙也沒有把她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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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國到新巨輪1年多,他的人生起起落落,街賣對他來說並不困難,只怕遇到熟人。(圖片提供/台灣新巨輪服務協會,攝影/游家權)




    那一天,我一直想,為什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一樣打針,一樣感冒,我沒事,但媽媽卻死了?直到長大後,我才了解我媽媽對盤尼西林過敏,護士打針前沒有先做過敏源測試,才發生這場憾事。



    然而,原本以為人生最痛苦不過是這樣,沒想到我媽媽過世隔天、棺木還停在家裡的時候,我爸爸就把外面的小三領回家了,我當下很震驚,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雖然爸爸很疼我,但我的心裡被疑惑和悲傷占據,痛得不得了,無法諒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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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跟我爸相處平淡,跟二媽則是處不來,她總是找事怒罵我、看我沒有(台語)。15歲那年,二媽的首飾不見了,當時家裡只有我,就誣賴我偷走她的首飾,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指著我說「細漢偷挽匏,大漢偷牽牛」(台語),我當時年輕,氣不過,轉頭就去拿爸爸給我的零用錢,拿著200、300元離家出走,從嘉義坐車到北投找小學同學,自此之後,我就離家了,那個早已破碎的家。



    我爸爸後來有找過我,每個月固定匯錢給同學爸媽,託他們好好照顧我。而我自己就開始半工半讀,下課就到機車行排班,載酒店小姐上下班,一趟10、20元賺,她們看我年紀小,小費給得大方,有些不用找零錢,有些喝醉了直接塞100元給我,總之,我受她們很多照顧。



    也因為如此,我陸陸續續認識地方角頭、應召站老闆、飯店圍事,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跟著一個香港大哥做非法生意,開賭場、做錢莊、開安非他命工廠(民國79年麻醉藥品條例頒布之前,僅違反藥事法),當兵的時候還投資開美式餐廳Feiday’s,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也賺了不少錢。



    後來,生意開開收收,老婆離開了、女兒出生沒多久我跑路,前後入獄13年,我心裡一直期盼有自己的家,還是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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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年前,大哥在中國投資周轉不過來,請我去幫忙。我當時想想,爸媽都過世了、沒老婆、跟二哥感情平淡,再加上生活太複雜太疲倦,無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便把生意結束,帶著80萬人民幣就到對岸去。



    到中國後隔年,我跟大哥理念不合,隔年就和朋友開公關公司,專門到中國二縣城市推「台灣小吃」,有時賺錢有時虧錢,很累。第五年,我突然高燒不退,到醫院檢查,醫生說胃疑似長了3公分腫瘤,叫我住院治療,6天後我還是無法退燒,心一橫,我買了機票就回台灣治療了。



    台灣醫生說,我的胃沒事,但我的胸椎被細菌感染了,打抗生素、開刀,住院第4天我突然昏倒,醒來我就發現自己癱瘓了,連爬上頂樓、翻過女兒牆自殺都沒辦法,無法理解為什麼前一天我還能跑跳,隔天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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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國目前都在台北捷運中山站附近街賣。(圖片提供/台灣新巨輪服務協會,攝影/游家權)




    出院後,我被社會局安置到護理之家,沒有行動力、沒有經濟能力的感覺幾乎拖垮了我。有一天,我打電話請同父異母的妹妹幫忙繳每月600元電話費,沒想到卻接到二媽電話,她警告我不准再打擾妹妹,讓我十分受傷,但也意外激起我的鬥志,我想要存錢動手術,重新站起來,再找份工作踏實地養活自己。



    我目前到新巨輪一年半,我積極復健、針灸、推拿,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不要退化太快,可以上街販賣物品的時候,我都盡量去,就在台北捷運中山站一帶,一點一滴地賺生活費和手術費。醫生告訴我,我的手術費的材料費就要45萬到50萬,再包含住院、復健費用,我想多準備一點。希望那一天快點來臨……等我好了,換我回饋社會,幫助更多弱勢朋友,畢竟,人活在這世上,該做得做、該我的就我的,強求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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