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願》對現實的嘲諷:恐怖根源,來自不理性的人性

2019-02-27 13:53 / 作者 眾聲視野

恐怖遊戲《還願》衍生的話題很多,尤其是關於政治的議題,直接讓十三億人燃燒。對於《還願》的討論,圍繞在父親的迷信,加上劇作家的身分,父親的角色拼圖呈現不理性的文組刻板印象。這個世界充斥的「不理性」讓《還願》的劇情和現實生活形成完美諷刺。


台灣獨立遊戲開發商「赤燭遊戲」近日新作《還願》引爆話題,劇情圍繞在玩家扮演的「杜父」愛女心切卻走上荒途的故事。

杜父深信慈孤觀音,似中世紀歐洲「信仰至上」

在世界上看似所有人都擁有選擇的權力,多數選擇卻驚人地相似。



歐洲世界在啟蒙運動之前,是宗教主導的世界,神性與信仰高於一切,選擇不能違背神的旨意,教會引導世俗的方向;啟蒙運動之後,理性取代神性,讓所有的選擇得以自主,理性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人透過理性啟蒙「照亮」(Enlighten)之後,脫離不成熟的狀態。啟蒙運動成為科學革命的重要基礎,啟蒙運動對理性具有的絕對權威性(Authority),也以科學之名延續、擴展至世界各地。



《還願》中,杜父對何老師與慈孤觀音深信不疑,與中世紀歐洲對信仰的崇拜並無二致(現今某些信徒對其信仰的堅定亦是如此)。對杜父以外的其他人(無論妻子莉芳或所有玩家)來說,這就是迷信,也試圖以理性解構(Deconstruct)信仰的荒謬性;試圖用理性啟蒙迷信,而如果啟蒙失敗,不會是理性的失敗,是愚昧的強大。



但仔細想想,這些人對理性如此的相信和不可質疑,不也和杜父對慈孤觀音的堅信如出一轍嗎?



 

旁觀者試圖以「理性」解構杜父信仰的荒謬性,然而對理性的相信與不可質疑,或許與宗教信仰如出一轍。

對迷信的「理性」批判,扮演什麼角色?

至今,科學至上、理組與文組的二元對立(Binary opposition),再再反映理性的權威屹立不搖。



然而,若真的以理性判斷,就更應該要問,身為一個人,真的有可能用純粹的理性進行判斷、做出選擇嗎?當理性成為類似宗教經典,被奉為不可動搖的思想圭臬時,我們真的想過什麼是「理性」嗎?又或者說「理性」從哪裡來?人真的存有「理性」嗎?



《還願》的悲劇並不只是來自於杜父的「不理性」與「迷信」,父權主義、大男人主義、唯心種種原因交織出《還願》的悲劇,這樣談悲劇的結構來源太虛無。



我們似乎可以很輕易地用自身的「理性」批判杜父的種種選擇,「為什麼不相信醫生」、「為什麼要迷信」、「為什麼那麼愛面子」、「為什麼那麼沒有常識」現實生活中會被這樣批判的、如杜父的人不在少數,當然更不乏「高知識份子」。



究竟「理性」在這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我們如何「理性」地看見別人的「不理性」,而我們又為什麼是「理性」?



 

《還願》的遊戲畫面固然恐怖,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故事背後的成因,值得反思。

《還願》真正的恐怖根源

托爾斯泰在小說《安娜‧卡列尼娜》的著名開場白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們永遠無法「理性」、真正地知道,自己面臨同樣狀況時,是否會與杜父做出同樣的決定,甚至我們根本無從得知自己是否處在不理性的狀態。



就如同開頭所說,這個世界充斥的「不理性」讓《還願》的劇情和現實生活形成完美諷刺,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杜父,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踩進何老師與慈孤觀音構築出的地獄圖。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玩《還願》時,我們是旁觀者,得以用更全面的角度觀看一切;現實生活中,我們更多時候是當局者。人性的自滿反襯對現實的嘲諷,才是《還願》恐怖的根源。



 

作者:陳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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