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委陳玉珍提案修法將助理費除罪化,讓助理看不下去群起抗議。筆書認為,藍白這種行為,是在打造一種新階級。資料照
高虹安案二審無罪判決,陳玉珍連提立委助理費除罪、地方議員助理費除罪兩法案,立院法制局出報告、出公文、擬法案協助民代貪污助理費除罪,將助理費視為補貼民代薪資的私款,正副議長聯誼會不斷遊說貪污助理費除罪…,這些事件檯面上看似出自不同單位,其實檯面下串成一氣,而串通各單位的下水道,就是立法院的法制局。實際控制這一切,卻沒在檯面上列名的,還有立法院長韓國瑜,秘書長周萬來,國民黨黨團總召傅崐萁。
視角拉遠一點。去年的國會擴權法案,曾企圖把民間企業與一般人民,都列為國會議員可以調查偵訊的對象,後來被憲法法庭擋下。於是到年底,藍白乾脆提個《憲訴法》,又連續全面否決大法官任命,實質廢掉憲法法庭,封閉行政機關尋求憲政救濟的管道。《財劃法》則企圖把中央政府的預算剝去大半,讓多數為藍營首長執政的地方政府肥到流油,讓行政院長既沒錢也沒人可以做事,地方政府卻可以任意發錢,政策買票。
立委陳玉珍與助理工會對話時,立法院長韓國瑜也到場了解。李政龍攝
這些離譜法案原本看似只是立法院想要擴權獨大,一院壓四院兼癱瘓總統府,但當助理費案與高虹安案判決出來,把這些事串起來看,才會發現各個個案並非個案,而是一整套方案,意在創造一個「新階級」。以獨大的立法院為核心,地方縣市首長與議員、樁腳為通路,串連起支持己方的行政官僚,甚至高院法官,為違法亂紀、邏輯不通的政策及行為提供解釋與掩護,弄到「有罪卻沒事」。再透過媒體與網紅、群組與抖音等通路形塑輿論,進行辯護,講到「歪理也是理」,鞏固支持群眾。
不是傳統政治對決 新階級是自封權貴由是,在這個階級結構裡的人,可以壓制一切,大殺四方,貪得無厭,所有過手的錢都是我的,政府的預算要撥進我的系統,連助理費我都要吃乾抹淨,剝削殆盡。而且自己若有任何違法亂紀行為,乾脆修掉法律,撤除邊界,沒有法律就沒有違法。撤不掉法律,那就消滅罰則,或影響判決,減輕刑度。
簡單點說,就是新階級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弄死誰就弄死誰,想吃掉哪家公司哪個人的錢就吃下去,然後沒有任何法律可以辦,一切都是「說法」問題。只要哄得住選民,唬得住反對者,老子愛怎樣就怎樣,權力無限大,責任無限小,這就是陳玉珍那句:「僅只需對選民負政治責任。」的真義。
這不是傳統的政黨對決,也不是「我的人都沒事,不是我的人都有事」,那種藍綠白顏色縱切的派系邏輯,而是在整個社會結構中,硬生生橫向切出一條權貴階層,這個階層由選舉出來的民意代表組成,上半部是立委,下半部是地方議員,地方縣市首長則看他是不是我們的人。這個階級是由其公職身份決定的,類似「貴族」,所以「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高虹安貪污無罪後,在大批市府員工簇擁下,返回新竹市政府。新竹市政府提供
他們,尤其是這群立委,自認與助理或領薪水工作的草民們不一樣,他們永遠高人一等。甚至高於各級公務員們,翁大上人那句:「我就是比你大!怎樣?」充份顯露了這種階級意識。他們沒有要把自身階級以外的人當作人,你們就是我想割就割的韭菜,不給我割,就寧可把整片田給燒了。所以毀憲亂政,政府癱瘓,關我屁事,不是我的東西,就不是個東西,只有能給我掠奪剝削的東西,才是值得保存的東西,但必須置於我的控制之下。這是徹底的階級剝削概念之展現,沒有其他。
南斯拉夫也出現過 政策在散步中決定「新階級」並非什麼新概念。1957年,南斯拉夫共產黨前領導人吉拉斯,出版了「新階級:對共產主義制度的分析」一書,描述了他對掌權後共產黨的嚴厲批判。吉拉斯曾是狄托的繼承人,後來因為看不下去共黨得權後的腐敗,而與狄托翻臉,甚至入獄多年。他在書中描述共產黨以公平正義為名,宣揚馬克思與社會主義,成功奪取政權,打爛既有社會結構,建立一個共產黨掌握一切國家社會資源的理論與過程。
得權後,為了從農業走向工業,必須「集中力量辦大事」,於是國家的一切資源都由共產黨官僚掌控。結果,「與以前的革命相反,共產主義革命是以取消階級為號召開始,但最後竟造成一個握有空前絕對權威的新階級。」共黨高層與官僚們從此開始吃香喝辣,盡情掠奪,每天喝到酩酊大醉。政府決策,不是在公開議論中作成的,而是在餐桌或幾個人打獵、散步中決定的,政府流程只是完成其意志而已。「會議的目的只是用來確認在親密的廚房中早已烹調好的食物。」吉拉斯這麼說。
這像不像立法院兩年來不討論、不進委員會、逕付二讀,甚至邊投票邊遞幾個人在暗處寫好的修正動議?如果咱們幾個人就能寫出法案,那還需要什麼助理?但不聘助理就拿不到國家補助的錢,報人頭又會出事,那何不乾脆把助理費改成立委與議員補助款,不管有沒有聘,都是老子的錢?
陳玉珍曾在立法院技術性亮票,一旁觀看者包括藍委翁曉玲、白委陳昭姿、林憶君。資料照
講到錢,「這個新階級是貪婪而不能滿足的,就像資產階級一樣。不過,它並無資產階級所具有的樸素和節儉的美德。新階級的排斥異己正像貴族階級一樣,但沒有貴族階級的教養和騎士風格。」為什麼他們這麼敢?因為這些新階級權貴,「既可任意支配和擁有全國的財富,又不用為這些財產負責,使他們揮霍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養大韭菜自己收割 宛如中共打掉馬雲但新階級仍需要有人為他們辦事跑腿,就像割韭菜前,仍得灑點水讓他們長出來,所以,「當新階級無法維持它所篡奪的所有權時,或這種所有權的代價太大,或者有政治性危險時,新階級才不得不將所有權轉讓給其他階層,或者製造出其他所有權形式。」但只要韭菜長到可以割的時候,新階級的人馬就會下手去割,而且不能由其他人收割。「掌握國家一切資源的新階級必然照顧自己人,分派肥缺,或者任意分配各種特權,各種寄生作用和腐化不可避免。」
中共的紅二代,習大大割掉馬雲等企業家,不就是這種模式,這個流程?!從另一面上看,小傅這些藍營權貴之所以向中共一面倒,不一定是真心向著祖國,而是真心羨慕對岸權貴階級與紅二代們的權力地位,與他們操作政治的模式,於是照單全收,想在台灣複製同樣的權貴新階級。兩岸不見得一家親,但兩岸官僚卻鐵打的一家親哪!這才叫作「官」嘛!這樣當官才有點意思嘛!有為者亦若是,大丈夫當如是也嘛!
《財劃法》修正案日前在藍白聯手人數優勢下,三讀通過。陳祖傑攝
結論是,我們不止要提防堵截藍白在各種議題上的逆向騷操作,更須看懂他們這些操作背後的一貫邏輯,而不只是隻字片語的在字面上爭辯。他們早已自認是個身份地位不等同於一般人類的權貴新階級,所以柯文哲才會成天嗆:「你們居然敢法辦第三大黨黨主席?敢關押總統候選人?」高虹安案的無罪判決,更讓無數因貪污助理費涉案的立委與議員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起碼先有了個判例,接下來只需再撤除法條。
當行為不再有法律可以約束,欺男霸女,掠奪剝削也就沒人能管得住,一個新貴族階級的保護罩便已完成,從此便可各憑本事,肆意搶奪,誰也攔不住他們,誰也躲不掉他們。
每個人都該好好的問問自己,你願意被這群新階級權貴所統治嗎?你甘願當個只能被割的韭菜,還是隻自願被吃的豬?民主社會,請你自己作出決定。
*作者為親民黨前文宣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