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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期望跟夢想取得平衡,得獎導演Tafong在花蓮推電影教育:總會找到自己的路

    2020-08-24 10:15 / 作者 陳玠婷

    我認識Tafong的樣子,是一個很常穿白襯衫,看起來斯文有理的青年。耳聞他曾經拍過片,而且還是服務於國小,擔任當時的教導主任。因為在花蓮能接觸多元類型的電影機會較少,因此,特別邀請他來帶社區的孩子看電影,希望讓孩子接觸更多不同的、有趣的影像。



    不過,那次出了一點插曲,原本選了一部在談電影幕後特效設計師的紀錄片《怪獸設計公司》,但Tafong當天臨時有狀況而無法出席,因此請我先放給孩子看。這部在談經典的「怪獸」怎麼被生成,相當有趣,然而這部紀錄片是英文發音,時間也較長,孩子看到中間都跑掉了。Tafong很希望能與孩子分享電影幕後的製作過程,因此和我約了隔週再來帶孩子。我心想,那他要上什麼?我們電影不是都看完了嗎?



    沒想到,那次課程結束後,孩子對他愛不釋手,甚至有孩子喊著,「我要當導演!」Tafong的資深現場教學經驗,以及分享電影製作這好玩又真實的創作歷程,那份單純的愛,在孩子面前毫不保留,不知不覺地傳遞給孩子那份對創作背後的實務團隊無上敬意,也開啟了對電影工作更多的想像與認識。因此,我很好奇他是怎麼開始這條「電影教育」之路,在訪談過程中,彷彿在看一場屬於他的紀錄片,在成長的苦澀與衝撞中,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樣子。

    成長的苦澀和衝撞 其實都是未來的養分

    問:師大附中美術班畢業的你,為什麼當初選擇來花蓮的大學念藝術?

    Tafong:其實一開始沒有想過來花蓮生活,只因為原住民族的身份,父母期待我考偏鄉公費老師,也想為家裡省一點錢,儘管當時看著同學都在北部讀藝術相關的科系和大學,內心很抗拒,但最後還是聽從了這個決定。

    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染一頭金髮,在理想與家人之間,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選擇。(照片提供/Tafong)

    問:但是,你是怎麼消化心中的抗拒?正值十八歲的血氣方剛年紀,沒有想過跟父母再溝通?

    Tafong:沒有溝通,就衝撞啊。當時覺得城鄉差距很嚴重,大部分的藝文資源都集中在北部,但是想到藝術大學很花錢,且媽媽曾經生過大病,不想讓她太勞累,才選擇折衷的方式,在花蓮唸藝術相關科系。



    當時學院的風氣仍然是一個很保守的地方,那段時間和父母的關係處得不是很好,有長達一年多時間不和他們交談。也因為小時候遇過不好的老師,對於當老師這件事更加抗拒,曾經有想過放棄公費生的資格,不念了,但始終溝通無效,作為一種反抗,我就一直蹺課,蹺課到連學校都打來關切。



    有一次父母跑來花蓮的宿舍看我,我沒有理他們,他們拿給我一疊錢,跟我說,「如果你想拿去賠公費生,就先拿去吧!」我沒有回應,他們關上門就離開了。當下的我心裡充滿矛盾,到底要對不起自己,還是要對不起家人?想起媽媽生病的那段時期,最後還是選擇繼續就讀,儘管內心很抗拒當老師,但這筆錢卻也留了下來了。

    Tafong曾經在嘉義擔任國小替代役期間,與社區居民合作拍攝一部短片《娜塢的腳踏車》,為當時的社區留下珍貴紀念。(照片提供/Tafong)

    問:原來你在大學時,從來沒有想過要走上教職,反而是很努力摸索自己有興趣的領域。但是,花蓮沒有電影的相關科系,是什麼契機讓你接觸到電影,甚至開始拍片?

    Tafong:高中的時候想當設計師,還沒有想說要走電影。直到大一上了一堂關於電影的通識課,印象很深刻的是,老師會用不同的電影來介紹電影背後的實務工作。從那個學期的課程中,讓我發現電影藝術是可以去嘗試的。因為想保有天馬行空的創作自由,又有一定的框架限制,才會開始走向拍片的這條路。

    Tafong在花蓮尋著對創作、電影的探問,一步步找到一起實踐的夥伴,完成畢業製作《迴路》。(照片提供/Tafong)

    問:你似乎很喜歡選擇「折衷」,那可以談談你怎麼開始嘗試拍片,甚至還得過金犢獎的廣告銀犢獎?

    Tafong:折衷主義者就是水瓶座A型,有理想的保守人啊。過去在高中讀書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很有才華,我是當時大家都說的「好人」,什麼都說好,不太有自己的主見,也不敢在公眾面前發聲。



    不過,到了花蓮,可能比較容易被看見,大一想帶動一些系上的改革,雖然失敗告終,卻帶給自己一些信心去挑戰更多事情。因為太想了解電影系的課程內容,我還跑去旁聽北藝大電影系的課,更堅定了我想拍片的想法。大四要作畢製拍片,投了兩個案子意外得獎,一個是金犢獎的電視廣告銀犢獎,另一個是花蓮藝拍即合得到首獎,再加上之前父母因為我的妥協,而把留給我的那筆資金作為支持拍片的贊助,促成畢業製作得以順利進行。由於我們不像其他電影相關科系,能有比較好的劇組分工拍攝,多虧當時的學弟妹多幫忙,願意來當我的工作夥伴,才能讓最後畢業製作完整製作出來,並在花蓮、台北進行發表。

    眼前這個講話有條有理,總是帶著一抹淺笑的青年,曾經在每一個矛盾的岔路口,一步步妥協、衝撞,來回尋找自己的答案。對於電影的初心與愛,正透過教育的途徑,以Tafong的方式實踐出來。



    (本文為合作專欄,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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