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興起「特種兵式旅遊」風潮　凸顯消費力仍疲軟

中國去年12月放下新冠肺炎清零政策後，民眾開始能夠旅遊，但這並未讓中國國內旅遊感受到強勁復甦，近月以來，「特種兵式旅遊」這個詞在微博上經常可見，說的就是一種能走則走、能省則省的旅遊方式，甚至還有人寧願睡在公廁裡。經濟學家說，整體看來，中國人似乎還沒準備好像以前那樣撒幣。

路透社今（5/18）報導，22歲的蔡姓女研究生（Cai Zhishan）本月初勞動節連假時，決定去中國北部地區旅遊，她很想要租車，但來回4000多公里的路途，相當於紐約開車到洛杉磯，荷包實在吃不消，於是她選擇「特種兵式旅遊」。

她從浙江省杭州市到山西省各地遊玩，大部分是搭慢速火車和巴士。為了去古剎、寶塔和石窟，每天大約要走3萬步。為了節省住宿費，她選擇搭過夜火車、或者比較便宜的青年旅館。

9天旅遊下來，她只花了大約2500元人民幣（約1萬973元台幣），「我錢不多，但我很喜歡旅遊。我能夠控制支出，花最少的錢去遊覽很多地方，但真的很累」。

路透社指出，「特種兵式旅遊」在4月下旬開始在微博上變成流行詞，這是一種激進的踩點式旅遊風格，盡可能花最少的錢去做越多事越好，背後反映的是中國消費力的疲軟，並且可能拖累中國後疫情時代的國旅復甦。

對經濟沒信心，敢於消費的人少

根據中國文化和旅遊部，從旅行人次上來看，中國國旅今年應該是蓬勃發展的，過去3年都被因疫情而關在家，人們報復性出遊，4月28日至5月3日的勞動節連假共有2.74億人次旅行，比疫情爆發前的2019年成長19%。

但是，這些旅行總消費額只有1480億元人民幣（約6490億元台幣），和2019年差不多。這代表今年勞動節連假的遊客平均只花了540元人民幣（約2368元台幣），而2019年遊客平均消費是603元人民幣（約2644元台幣）。

另一個消費力沒回來的跡象是，今年出國旅遊的中國遊客數量，仍無法與疫情前相比。

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亞太區首席經濟學家賈西亞-艾雷洛（Alicia García-Herrero）說，「整體而言，中國人民還沒準備好和以前那樣花錢，即使政府嘗試刺激消費、減少過度儲蓄，但我很懷疑他們能否成功。人們需要工作和更高的薪資才能再度開始撒錢」。

分析師指出，中國房地產市場進退維谷、青年失業率破紀錄、民眾普遍擔憂飯碗不保，政府對薪資、退休金和醫療福利方面的吝嗇，都讓消費者花錢更保守。

據16日公布的官方數據，中國4月零售額預期會比去年同期成長21%，從去年中國貿易樞紐上海處於封鎖的低迷中反彈，但實際成長率卻低於預期，只達到18.4%。消費者信心雖然已從去年的歷史低點反彈，卻仍比過去20年的信心程度範圍還要低。

睡公廁也值得？

中國社群平台「小紅書」上的旅遊部落客「冰塊」對路透社表示，為了省錢，他在去安徽省黃山旅行時，不惜睡在公廁裡。他強調這是「值得的」：「吃點苦頭就可以花最少的錢去看美景，雖然以後可能會考慮增加一點預算、住好一點就是了。」

北京23歲邢姓女子（Xing Zicong）想走省錢路線去絲路遊歷，但發現實在是太折騰了，最後花費的錢還是比計畫中更多，「也許我穿的鞋子不對，但我走了超過一萬步後就覺得腳實在太疼了」，笑稱自己演繹的是「特種傷兵式」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