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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詠程專欄│同志電影「刻在我心底的名字」、「親愛的房客」都是流血換來的

    2020-11-05 17:47 / 作者 陳玠婷

    十月不只是這片土地上享受自由民主的國家的生日,也是所謂的「同志驕傲月」,10月31日便是台灣同志遊行邁入第18年的成年禮。在這十數年裡性少數族群行走的路,和社會越發接受性少數族群的風氣,體現的是這片土地最珍貴的價值:包容和多元。



    當然,到了現在,社會對於性少數族群仍然充滿不友善--即使是女權,在社會中也充滿正反不一的聲音。反對的聲浪,有時候來自於不了解,我們總是習慣把少數人和自己隔開,放大想像了我們之間的差異。而電影、影視作品,似乎是個讓更多人接觸的途徑,讓我們了解性少數與其他順性別而生活的族群,其實並沒有如此不同。十月的院線,便上映了「刻在你心底的名字」及「親愛的房客」兩部描寫同志族群的電影。

    兩部同志電影 都有被「不正常」切割滲血的悲劇

    「親愛的房客」由於上映時間在十月下旬,即使我對同志家庭以及重組家庭議題如此感興趣,可惜還沒時間朝聖;「刻在你心底的名字」描寫的,則是在甫解嚴的年代裡,壓抑的大環境當中,青少年如何面對自身性傾向的認同與周遭壓迫間的矛盾。



    電影乍看是細碎的片段拼湊,堆疊成一幅保守年代裡壓抑卻又缺乏秩序的圖像,以愛情電影的視框看來,站在電影視角中心的張家漢似乎太過囉嗦,講自己的初戀,還要絮絮叨叨,一幕幕畫面彷彿聽見家漢呢喃的口白,「我記得那時候,班上的同學……」、「還有一次,我們一起到MTV……」。一幀幀畫面、隨著主角強烈的情緒不斷被牽動、卻被打斷,切割得破碎。非得低頭撿拾這些碎片,才能發現這樣的碎裂,反射出的不只是愛情的圖像,而在悠悠傾訴著,在那個年代裏頭,因為「禁忌」、因為「不正常」而被切割滲血的,一個男孩對於自身認同的遲疑。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講述解嚴時期的同志內心掙扎。

    生長在信仰愛情的年代,阿漢無法理解父母間長久生活滋長的,家人一樣的愛,也因為天生的性傾向而難以讓自己以「繁衍」為目的組成家庭,基督宗教教給他愛人的天賦,卻又將他愛人稱為罪行,「為什麼愛一個人要有罪呢?」他對深信的上帝反覆質問。死後下地獄,可人間也是地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恢復正常」?不知道原本熟悉的友人,一旦知道自己是同性戀,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怎樣?他要表現多少才能隱藏好自己?要為此將同類推入地獄的話,自己又成了甚麼樣子?阿漢不斷質問自己,想遵從自己內心,眼前看到的未來,卻只有那個無親無故,只有隻身一人在公園陪著鴿子老去的可能。

    在那個年代裡,同性戀幾乎是無法逃離的死路,是亟需消除的傳染源,唯一屹立著未曾倒下的,是為愛滋病防治募款而跑遍夜市的祁家威先生,而就如同片中客串的片段,在那個年代裡,單單只是奇裝異服站在街邊,便可能被一群便衣警察壓制驅離。公權力的壓迫,媒體的塑造,周遭厭惡的眼光……



    「誰知道三十年後的世界會變得怎麼樣?在那個時候,誰承認自己是同性戀肯定沒命!」



    「那現在呢?現在你可以大聲說出來了啊,可以說了嗎?」



    就如同電影中的台詞,三十年前的環境,迫使著同志必須噤聲,甚至強迫自己過著和其他人相同的生活,而今三十年過去了,人心,真的更自由了嗎?

    《親愛的房客》敘述莫子儀藉著照顧同志情人的媽媽與孩子,思念已經離去的另一半。

    我們還要流多少血液 才能接受每個人本來就不同

    這個答案似乎是,卻也似乎不是。同志婚姻的通過、影視作品的流通、以及學校性別平等教育的推廣,這一切都使得我們逐漸在接受,同性戀不過是和我們一起生活,再日常不過的一片風景,如同夕陽、如同孩童的歡笑、或戀人間牽起的手。



    然而社會真的改變了嗎?我想起身旁因為父母偷看通訊軟體而被迫出櫃的友人,被母親拉著威脅「你要是不改,我們就一起跳樓一起死一死!」,想起那個為了融入群體,跟著同學一起訕笑著「娘娘腔」的學弟;或是那個和營隊夥伴擦出火花的男孩,最後對方卻走回「直男」的位置,只留下一夜淺吻和體溫的回憶。

     

    出生在1990年後的男孩尚且如此,更不用說1997年我在校園遇見的狀況了。那年我升國中,不愛運動和閱讀的習慣直接被歸類為直接被歸類為「娘娘腔」,再進一步被認定為「gay」,眾目睽睽下被脫下外褲,上廁所總會被架離小便池要檢查我「有沒有小雞雞」,即使後來學乖了躲在廁所隔間,鬧事的同學還是會攀上廁所門板,好整以暇地要「觀賞」我的如廁過程。即使我很快找到對抗這一切的方式:好成績使老師的關注增加、尋找足以當班上大哥的同盟、扮演丑角......最後成功地打入班級而免於因為性別氣質受霸凌的處境,卻到了高中大學,仍然不敢使用公用廁所的小便池。



    而我僅因為休閒時的喜好和一般男性不同,便差點成為性霸凌的受害者,倘若更內向害羞、表現並不突出、性別氣質更加陰柔的男孩呢?他們足夠幸運能像我免於受害者的位置嗎?



    台灣的性別運動,透過祁家威的堅持、彭婉如的身首異處、鄧如雯的殺夫、透過林青慧和石濟雅的自盡、和葉永鋕的悲劇,一步步走來,每一點小小的進步,都血跡斑斑。而我們還要流多少血液,才能了解到,即便我們每個人都不同,仍可如花園中各色的花朵般,各自盛開而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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