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防疫轉彎太快　網路言論審查機制陷迷航

中國防疫政策急轉彎，不只官方宣傳跟不上，出現「今日之我打臉昨日之我」的荒謬情形，連言論審查機制也陷入迷航。許多審查員搞不清楚那些該刪，那些不該刪，不少批評文章得以躲過審查。

中國防疫「躺平」，北京朝陽醫院發燒門診13日持續湧入病患。路透社

中國在本月7日發布「優化防疫新10條」，變相宣布放棄「清零」後，最近兩週原本強大的宣傳和審查體系仍未跟上，持續迷走。在疫情蔓延之際不但難以平息民眾的不滿和疑問，也難壓制網路上各式對政策急轉彎的困惑與批評的洪流。



紐約時報中文網22日報導，報導指出，「清零」結束以來，中國全盤滲透的宣傳和審查機器又回到了老舊套路，即刪除負面報導，傳播讚揚個人和政府拚搏奮鬥的「正能量」內容。然而兩週過去了，堪稱宣傳大師的中共仍難以舊政策轉變做出合理解釋，也未能就如何應對威脅到國家醫療資源的感染給出明確指示。



於此同時，就在一個月前還會被刪除的內容（與病毒共存等言論）現已成為官方政策，反而使網路審查大軍們陷入混亂，無法確定哪些內容被允許，哪些又需要刪除。



報導引述一名在中國東北金融業工作的於姓民眾形容，在此之前恪守政府「清零」立場的民族主義者，如今因北京變臉而被拋棄，如同「被主人毆打遺棄的狗」，

「以前的宣傳和現在完全相反，我想不管一些人有多蠢，他們都不得不清醒過來」。



這名受訪者在社群平台上諸多的批評言論，到目前都順利躲過了審查者的制裁，部分原因來自於官方仍沒有明確的辦法來應對如此大幅度的政策轉變。「審查人員必須決定是否要刪除多年來支持清零的部分官方內容，以及應在多大程度上容忍最近對解封的狂歡」。



曾擔任微博審查員的「中國數字時代」網站編輯劉力朋觀察，「尚未看到非常明確的審查指示，我認為這與他們目前陷入自相矛盾的混亂有關」，很有可能是北京很還沒有想出合適的官方說法，缺乏上層的方針自然使中國網路監管機構網辦，沒法向審查方發布統一命令。



劉力朋認為，中國一定會提出規範，「只是我們不知道何時才會出現」。



香港中文大學研究中國政治宣傳的助理教授方可成說，目前宣傳人員只能一直遵循過去的準則來處理這場危機，避免反覆提及政策轉變，而是強調社會穩定。官媒則用同情的口吻稱形勢「十分緊張」，但另一方面又稱決策周全，為的是克服一種不再像以前那樣致命的病毒。